2013年8月30日 星期五

軍人節感言

     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圓山忠烈祠,取自網路
      今年的軍人節在「在洪仲丘事件」餘波盪漾之下,令人感慨特別深。本是因幹部情緒控管失當,未依法行政,凌虐致死的個案。末料因國軍缺乏透明度,管教失當,發言處事欠圓融,加上有心人的推波,而掀起千堆雪。洪案相關人的司法正義,自有司法單位處理。但「本除害馬,豈任殃魚」,在部隊上空所籠罩的烏雲及副作用才是令人擔憂。
      首先陸軍司令李上將本是一句正面的發言,「軍隊不是黑道組織,不容任何流氓的存在」,被有心人士扭曲為「軍隊是黑幫,幫主是三軍統帥」、「幹部是流氓,是毒瘤。」繼之陳中將代替總統,到洪家遞給旌忠狀、陸光乙種獎章,並追贈為中士,洪父表示可以拿去資源回出。諸如此類的羞辱,有如一股低氣壓壓著國軍官兵。軍人無言,軍人的話語權只有在戰埸,因此沮喪、無語的氛圍就瀰漫在部隊的四周,沈默的令人不捨、憂心。
      馬總統對司法一向不介入個案,但對洪案一句「我管定了」,是否為了滿足洪家「由第三方審判」的要求,三天之內將「軍事審判法修正案」由無法就修法,移審就地合法化,國軍官兵多了一項要跑法院顧慮,使同袍之情及早面對司法。
      我們的社會不知道何時講話重鹹了,情緒控管差了。洪員自認體檢流程至少需要一個星期,關不到禁閉,把體檢存根聯揉丟到募捐發票箱內。此種語言及肢體行為,經轉述在相當程度內,似乎扮演了一根情緒風暴的引信。「我如果可以關你卅天,絕對不會關你十五天」、「你不關他,換我關你!」而幹部的話語也充滿情緒字眼。武裝部隊結構年輕化,情緒特別容易激發而形成風暴。西點軍校新生訓練就是所謂的「野獸營」,有四個回答是:「『報告長官,是』;『報告長官,不是』;『報告長官,沒有任何藉口』;『報告長官,我不知道』。」除此之外,不能多說一個字。而麥克阿瑟說:「我的聲音、態度是否鎮靜,讓人感到信任,還是暴躁易怒、容易激動?」上引述的兩個例子,讓我們的國軍部隊思考如何折衷?如何找到平衡點?應是當務之急。
      榮譽是軍人的第二生命,軍人胸前的勳章,皆是自己血汗交織而成的,蒙塵的徽章還是要自己勤擦拭。
寵辱思量孰少多,瓦全玉碎視經過。
武人曾識鳴朝鳳,怨女何嗟帶日鴉。
〈送安校理 孝濟 謫海〉
「何謂寵辱若驚?寵為上,辱為下,得之若驚,失之若驚,是謂寵辱若驚。」
(道德經、第十三章)
欲貴者,人同此心,然此貴非良貴,得來容易失去也容易,完全是別人嘴上的口角春風。誠如范仲淹所言「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」涵養自己的人文素養。夜雨對床,忿忿吼三聲,莫道年輕氣盛,軍令下,逞回能。面對明日旭陽,軍歌唱亮,還我本色。
      不管眼前有多少橫逆、阻隔,面對國家要「負責任」,是軍人最大的法則。男兒應務為大者、遠者著想,所以林則徐說:「茍利國家生死以,豈因禍福避趨之?」在工商社會中常以薪資所得評估職業的高低,但軍人的職業有其特殊性。如果把軍人的職業價格化,以現在基層官兵的薪資所得,要和他們談「生命的意義與價值」似乎有點不切題,因為在平時或許尚有討論的空間,但遇時局緊張或戰時,軍人職業沒有價值觀來支撐,實在很難以為繼。我們不敢奢求在現代的社會氛圍中,一人當兵,全家為榮;一人赴義,全家保障。但求國軍官兵,心存大義,以國家生存為己任,我們就不吝為他們按個讚。
      國軍平時忙訓練,急難之際勤救災,三不五時還需夾卷証跑法院。這是軍事審判法修正案通過,國軍官兵最憂慮的埸景,在法匠操持之下,使官兵提早面對司法,同袍之情盡失。幹部為了自保,不敢嚴管嚴訓,養成畏畏葸葸的心態,主動積極精神盡失,屆時統帥旗如何揮的虎虎生風?現代的戰爭型態,雖然武器系統精進,仍然維持在三軍聯合立體作戰,為了防敵徹底消滅我軍有生力量,地面部隊仍有其重要性。作戰訓練必需帶著敵情練兵,克服天候,維持訓練強度,擬定標準訓練作業程序,使基層有所依據,循序漸進俾達訓練目標。就以洪案為例,服役十一個月能胖將近廿公斤,合理懷疑該單位訓練不到位。又以海陸偵蒐連為例,因任務需要,擬訂公認不合理,應敵訓練方式,但在循序漸進方法下,可達成「克難週」、「天堂路」等高難度目,女兵亦可誰曰不宜?凌虐與嚴訓的分界點,在於是否循序漸進、照表操課、注意安全。
豈曰無衣?與子同袍。 王于興師,脩我戈矛,與子同仇!
豈曰無衣?與子同澤。 王于興師,脩我矛戟,與子偕作!
豈曰無衣?與子同裳。 王于興師,脩我甲兵,與子偕行!       〈詩經、秦《國風》、無衣〉
環顧當今朝野悪鬥,國家目標初一十五不一樣,官兵不知「為何而戰?為誰而戰?」,如何凝聚「同仇偕行」的敵愾心志?袍澤情深,願與同裳,親愛精誠似乎少了點催化劑。雖然如此國軍同袍,基本上應深切體認「君子以容民畜眾」,是易經師卦的核心精神。踐履師卦、初六爻象「師出以律」的道理,否則失律,必屬凶象。